《灯中灵》51章 咫尺天涯
暮卿在小木屋小住半个月,一边贪念以前温存,一边忍受落寂折磨。
步行以前的熟悉小镇,路过一家酒馆,抬眸视线落下门口牌匾。
以前喝醉了总是有安之易在身旁照料,这回……醉了会不会还有……
(资料图)
先生说没有他同意不能喝……
就一次,一次就好……
喝了就能看到他了……
神差鬼使地走进去提两坛子酒出来。
孑然独行回归,月光将影子拉的老长。
坐在院子石桌上,打开盖子仰头猛灌几口酒,辛辣液体入喉,呛得直咳嗽几声,擦了擦嘴角。
五年未碰,还是一样难喝。
麻木不停地喝酒,目光散涣无神,天空漆黑乌云聚拢,隐有风雨欲来之势。
脑袋越发沉重,顶了一座山一般,胀痛的难受。
不消多时,豆子般大小水滴滴落,狠狠砸在他身上,噼里啪啦染湿了衣服,乌发水珠滴落。
雨水顺着脸颊流落,目光空洞无神。
他身后一人撑着一把伞过来,为他遮挡雨水。
“下雨了,回去吧。”
暮卿悠悠回头,对方身影深深刻在眼中,手掌扶着石桌踉踉跄跄起身。
手忽然一软,差点摔倒,来人急忙丢掉雨伞扶他。
暮卿把头埋在来人颈窝里,环手抱紧对方,两肩颤抖,浓重哭腔哽咽道:“先生,你去哪了?你别撇下我。”
“我去处理一些别的事情了。”
“要处理什么事?是不是忘记我了。”
“一点小事,没忘记。”
“为什么都不回来看看我们?我害怕,我怕你再也不回来了。”
“我这不回来了吗,外面雨大,我们先回屋里。”
暮卿害怕一松手人就消失不见了,反而加重力孩子气道:“不回,回了你就不管我了。”
“不会不管你,淋雨容易得风寒,你希望我得风寒?”
暮卿终于有一丝松动了,抬首离开颈窝,一支手从后背滑至安之易手臂,死死拽住,目光如炬,怎么不肯从其脸上挪开半分,脚步随着对方走动而走动。
暮卿安静乖顺坐着,像一只小猫,安之易则站着替他擦头发,同时催动灵力加速头发衣服干燥。
面对面,一个站着一个坐着。
暮卿直勾勾望着他,眼睛眨也不眨。
安之易弯下腰,指尖挑起暮卿下巴,叹息一声,无奈道:“怎么又喝醉了?”
暮卿:“醉了你就会出来照料我了。”
安之易哭笑不得:“要是我没出来呢。”
暮卿咬字清晰,一字一顿认真道:“你会。”
安之易放弃争论:“好吧,你说会就会。”
暮卿眼睛全红,隐忍道:“我无时无刻不在盼着你回来,可是每一次醒来都不见你,一次又一次陷入绝望。”
安之易心痛道:“对不起。”
暮卿:“先生,月禾和澪言成亲了。”
安之易:“嗯,我知道。”
暮卿:“先生,有句话我一直想和你说,我想了很久,想等你回来,生气也好我也要说。”
安之易:“什么话?”
暮卿手掌放在安之易后脑勺那里,轻轻往前拉,凑近对方耳旁说了低声一句话。
安之易嘴角勾起温柔笑容:“我知道。”
暮卿惊愕嘟囔道:“什么时候知道的,我明明掩饰的很好。”
安之易笑道:“你第二次喝酒时候,而我也回答了你。”
暮卿努力回想:“我第二次喝酒时候?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。”
安之易:“不记得没关系。”
暮卿迷茫道:“先生当时回答了什么,我忘了,能不能再说一遍?”
“......”安之易脸色微红,干咳几声道:“不能。”
“小气,先生是心胸广阔之人,怎么连这点小事都不说。”暮卿瘪嘴不满道,“只会欺负我记性不好。”
安之易摸摸他头发,柔和道:“不是我欺负你,是你欺负我。”
暮卿立即大声反驳:“骗人,我怎么可能欺负你。”
安之易:“......”
也罢,忘记了也好。
转身想去倒一杯茶水,却被暮卿拉住衣角,回头看见警惕不安的暮卿。
暮卿害怕:“先生又要去哪?”
安之易:“我就倒杯水给你。”
暮卿依旧拉着不放手:“我也去。”
生怕一松手人就不见了。
所谓一遭被蛇咬,十年怕草绳。
灯灭,外面雨声阵阵,里面温然而存。
清早,暮卿睁开双眼,轻轻揉了下太阳穴,眼珠子转动旋望一周。
努力回想昨晚一切,大脑一片空白,什么都记不清了。
不过好像昨晚做了一个很美的梦,至于梦里有什么就不记得了,料想应该和安之易有关。
哎~怎么每次一喝醉就忘事。
缓缓起身,被子滑落至腰部,一下子愣住。
一喝酒就撒酒疯?!
猛然掀开被子又盖回去。
大脑断线,难道自己喝酒了都喜欢光着身,乱丢衣服?!
视线扫视上半身,有一些奇怪红色痕迹。
吓得浑身激灵,打定主意以后绝对不能喝酒!
他这醉酒后反应太过奇怪了,不仅忘事,乱丢衣服,身上还会留下怪异红痕!
穿好衣服走到桌子上到了一杯水,水流至杯子,冒出热气,竟然还有余温。
端起杯子凑近唇边,嗯?这是解酒茶?
喝醉了还能自己跑去煮解酒茶?自己照顾自己了?
为了保证第二天醒来能喝到还添加灵力保温,不得不为醉酒后的行动能力叹服。
当然,如果没有乱脱衣服这坏习惯就更好了,要是哪天没人看着指不定跑街上裸奔。
简单收拾行李离开小木屋,打算继续云游,一日不见安之易便寻多一日。
等暮卿离开小木屋安之易后脚就走进来。
默默看着熟悉一切,眼眸浮现黯淡悲伤之色。
犹如老人步履蹒跚游走,最后坐在院中秋千上,流露贪恋不舍,幽幽叹息一声,落寞给他披上一件披风。
摊开掌心,掌心出现纹印,诡异复杂,泛着绿色光芒。
眸子深沉如夜。
反噬越来越重,无时无刻不再摧毁他身体,闭上眼,梦魇铺天盖地涌上心头。
一片黑暗,尸体遍野,火光燎原。
绝望充斥,远远见不到头,惨叫至今回荡在脑海里。
心口剧烈疼痛,咬紧牙根,咳出一滩红血,容颜上了一层白霜,苍白无比......
暮卿站在入镇的镇门口处,回头再看一眼它,抬脚正要出发,此时收到来自月禾的灵燕传音。
“月禾。”
“你还在小木屋?”
“今天离开,已经到镇子出口了。”
“说起来,你怎么送礼还分两次送?”
“什么礼?”
“我成婚你送的礼。”
暮卿蹙眉奇怪道:“我就送了一次,何来第二次?”
月禾:“两件礼上面都写了你名字,一件是我成婚那日你亲手交给我的,另外一件是你离开长望那一天托人过段时间转交于我的。”
暮卿内心咯噔一下:“后面的礼物是什么?”
月禾:“两把长剑,蓝色剑柄,一海棠花金步摇。信纸上也是你的字迹。”
暮卿呼吸停滞,猛回首,眺望半山腰小木屋方向。
他送给月禾的是也是相似礼物,不过剑柄是青色的,金步摇是鸢尾花。
三人曾经聊天开玩笑说起,如果他们之中成婚就送两把长剑和一金步摇。
会描摹他字迹的只有安之易一人!
前几天醉酒那会儿桌面摆放上着有余温的解酒茶,他一向对自己很随便,茶凉了就凉了,根本不会刻意用灵力温茶。
呼吸顿时急促,胸腔内的一颗心几乎要跳出来,会不会是......
御剑极速飞回半山腰。
“砰”地一声,用力撞开院门,院子空无一人。
暮卿跌跌撞撞撞开房门,脚步慌乱地找遍每一个角落。
柜子,床底,一切能找的都找了,屋子依旧静悄悄毫无人影。
“先生!先生!”
“先生,先生。”
从木屋冲出来在附近树林转悠,一边走一边卖力叫喊,直到嗓子完全干哑也不见一点回应。
秋霜打焉的茄子,低头毫无精神扶着一棵树树干,心生强烈郁气,手掌撤离树干,猛地抓紧拳头狠狠打中树木,震落一片窸窸窣窣叶子雨,落在头上,落在肩膀。
树木朝后轰然一声倒落,巨大动静惊吓一批飞鸟扑腾翅膀飞向天空。
他没有使用灵气护体,直接砸在上面,皮肤多了红色液体。
嘴巴紧抿,目光森冷绝望。
天际染上昏暗,逐渐渲染一片天空,黑沉沉夜幕张开黑暗牙口将万物吞噬,幽然无光。
黑魆魆丛林内,暮卿脚灌铅铁费力地托着身子往回走,拉拢脑袋,落寞悲色正无情鞭笞后背,抽打到他直不起腰。
浓浓暗色,沉寂压落,唯有一些乌鸦叫唤,入耳更刺心中伤。
浑浑噩噩走过庭院,完全没注意到秋千底下地面一抹嫣红血迹。
乌云凝聚,厚重密不透风,天空闪电闪烁,大风无情吹刮,树叶沙沙作响,潮湿阴冷混着泥土气息的味道扑面而来。
很冷,很潮。
暮卿站在屋檐下,抬下颌仰望黑压压天空,中雨淅沥淅沥下落,打在屋檐上,顺着瓦缝留下来,形成雨帘。
缓缓伸出手,拦住雨水,雨水从指缝流落。
慢慢阖上眼眸,收拢五指,双肩止不住颤抖。
山脚下,安之易撑起一把雨伞,这个季节的秋雨总是烦躁沉闷。
眺望山上,失落隐痛凝结成雾迷了双眼,雨滴豆子般大小噼里啪啦砸在伞面上,清晰入耳。
一声惆怅哀叹消失在雨声之中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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